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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54征兆(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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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54征兆 (47)

出口,她便回神,忙道,“菲爾斯,小綠剛才去下面喝水的時候發現遠處有一夥帶著武器的沙盜向我們這邊靠近,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下,以防萬一?”

巴諾有些意外地微一挑眉:“小綠什麽時候具備了偵查功能?”

“這是意外,小綠喝水的時候正好碰上另一株剛剛被踐踏過的植靈,是它向小綠透露的情況,雖然這株植靈神智低微,沒辦法把沙盜的規模數量之類的事情描繪得很詳細,可是,關鍵的事情上總是不會有錯的!”

“好吧,我知道了,”巴諾拍了拍小綠頭上、身上的黃色沙塵,很是淡定道,“這種事情我們會解決的,你就待在這裏休息——馬休,你幫我看好她,不許她隨便亂走!”

小馬休一挺胸,很是堅定道:“堅決完成任務!”

交待完馬休,巴諾揉了揉西維亞的腦袋,然後轉身走到本傑明身邊,拎起他來,耳提面命地說了些不知何物,便見本傑明一臉不舍地爬起身來,拖著腳向某個方向而去——西維亞小心望去,發現本傑明竟是朝向那個差點用箭在西維亞身上戳出一個窟窿來的傭兵休息駐紮的營地方向走去……

……

邦是被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給嚇醒的,一睜眼,只見一名嬉皮笑臉的大男孩正盤坐在他們身前不到一米的距離,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們四人。

一時間,邦只覺胸中湧起一種不安感——這人居然能在靠近他們如此近距離之後,還不讓他們任意一人發現他的存在,這樣的潛行術得有多高才能達到啊!

“這位大人,您……”邦按捺著讓夥伴們冷靜下來,自己則組織語言,想要向本傑明了解一下情況,可是,本傑明又哪裏是這麽容易就被唬弄了過去,直接了當,開門見山般說道——

“有一只百人隊左右的戰鬥小隊正在向這邊靠近,我們懷疑是沙盜,那麽, 請問諸位,是否曾經得罪過這些沙盜”

邦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面色鐵青道:“果然,沒有得到東西,他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本傑明沒等他說完,很沒正型地揮揮手道:“算了,我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這些事情,只不過,一會的戰鬥,你們可千萬不要輕易脫離戰場,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些什麽事來。”

邦雖然不喜歡被人威脅,但也知道此時不是逞強的時候,示意自己的小隊成員們將東西收拾清楚了,然後與本傑明一起向前走,同時也不忘探話——想要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的那麽多的事?

西維亞抱著小綠的化形在沙地上慢吞吞地走著,腳下輾過一片又一片沙土,不是很放心地再問小綠道:“你當真確定了那些是消化盜?”

小綠的雙葉抱住西維亞的一根手指,正打算將它送入一個類似於人類口牙一樣事物之中“品嘗滋味”,被西維亞一計彈倒,半天才轉過身頭來,重新抱住西維亞的一根手指,糯糯傳音,給了西維亞一個極肯定的答案。

西維亞聞言,一時糾結——她既不希望小綠的判斷失誤,又不希望那麽來勢赫赫的會是殘忍的沙盜,她倒不是怕被傷害或是什麽的,只是不願與這些殺人不見眼的東西打交道。

不過,時間與形勢可不以西維亞的意願為轉移,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就算是最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聲,再擡頭一看,便見一群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群騎著高頭大馬將他們一群人所在的廢墟包圍了起來,馬匹互相穿梭著,黑鴉鴉地一片,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西維亞不知不覺間已經蹭到了巴諾的身後,一手揪著他的衣襟,有些怯怯問道:“這些——該怎麽解決?”

巴諾倒是難得看到她這樣的模樣,眼中微微含笑,低聲應道:“這得看他們要采取什麽樣的方法解決。”

西維亞的目光隨著他的指示向前看去,看向那群剛剛站定的黑衣人,只見一名黑衣人排眾而出,站在人群之前,比其它黑衣人多出了大概半個馬身,長刀向前一指,指向西維亞一行人,用著有些生硬通用語道:“你,你們,交出供物。”

供物?西維亞納悶地撓了撓腦門,目光不自覺地向邦那一行人望去……

201簡單沖突

黑袍人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滑掠而過,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尤其是看到巴諾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眼竟好像會放出光來一樣,冷厲得嚇人,長刀倒是沒有移動,堅定地定在半空中,但那人持刀的手勢卻顯示他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在瞬間攻擊西維亞一行人中的任意一個。

巴諾站得筆直,目光平視,無形之中,氣場強勢,並不因彼此間的高度差或有無武器的差別而弱於對方,他就這樣立在西維亞的面前,好似一座山岳將一切危險與不安都擋在身外。

黑袍人自然也接收到巴諾的這番氣勢變化,為此,長刀一轉,指向巴諾道:“你,出來!”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命令氣息,一聽就容易讓人心生不悅——巴諾眼微瞇,只瞬間,西維亞便覺身前一陣涼風吹過,吹得她眼睫連連眨動,有那麽幾秒不可視物,然而,僅僅不過這數秒之間,便聽得前方響起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等她的視覺恢覆的時候,身前可見的依舊是巴諾的背影……

西維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只手原本是捉著巴諾的衣襟,現在,卻只是虛虛地握著,保持著抓著某些東西的模樣,但實際上,手心卻是空無一物。

看完左手,再伸長脖子,從巴諾的身側向前望去,只見越眾而出的黑袍人已經連人帶馬栽倒在地,那匹黑色的駿馬估計是受了些傷,依舊在沙地上掙紮著,卻沒能站起來,而那名黑袍人則是被摔到距離駿馬約兩米開外的地方,頭巾掉落,水囊開膛,長刀更是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總之。那模樣實在不是一個“狼狽”可以形容的。

西維亞見狀,眨巴眨巴眼,有些擔憂地將目光轉身那些將他們圍困起來的騎士,生怕他們突然發動襲擊,可是,奇怪的是,那些騎士卻只是控著馬繞著他們來回穿梭著,形成一個威脅的架勢,卻是壓根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是怎麽回事?”西維亞小心問著巴諾。

巴諾也是搖頭表示不解。

此時,小馬休很是勇敢地挺身而出。沖著那名剛剛爬起身來的黑袍騎士微微鞠躬,然後用沙漠民族間才通行的那木若措通用語向對方說了幾句句。

黑袍騎士自從被摔倒在沙地間,便一直盯著巴諾不放。那目光就像是餓了好幾頓的野狼看到了大肥羊一般,其中“赤果果”的熱烈令西維亞看著感覺極其不爽。

聽及小馬休的言語後,那人的目光並不轉移,但卻總算是開口回了一句話。

小馬休聽後略微松了一口氣,轉回身。向西維亞道:“羅德小姐,這是一場誤會,這些人是幽沙部落的,這片荒地曾經是幽沙部落的封地,不過,早在三百年前。這裏的綠洲退化,成為了不適宜人類生存的死亡地帶,為此。幽沙部落不得不遷轉。但是,活人能走,死人卻走不得,所以,他們每年都會回來祭祀先人。”

“嗯。我大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西維亞一聽便順勢推導。“是不是有人拿了他們祭祀先人的供品,所以才使得他們追擊而來?”

“是的,”小馬休很爽快地應道,“他們的供品被掠奪,為了祖先的榮耀,這種褻瀆是需要用鮮血來償還的。”

“什麽意思?”西維亞雖然是在與小馬休說話,但是註意力一直放在邦幾人身上,此時見他們面色瞬間煞白下來,便忍不住出聲問——以她猜測,小馬休所謂的“用鮮血來償還”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客套的說法。

果如其然,小馬休極淡定地吐出兩一個極殘忍的名詞:“活祭!”

“就算把東西還回去也沒必須活祭嗎?”西維亞蹙眉,他她對這種野蠻的做法實在沒有好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小馬休搖頭,面露為難。

西維亞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瞥向邦四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但卻僅止於此——她可不是什麽聖母轉世,哪裏會為這樣一些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而四下周旋?

邦四人自然也聽得懂小馬休與西維亞之間的對話,當即,托維咬了咬牙,拽起腰間的一個布袋,就要有所行動,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邦已經排眾而出,向黑袍人說道:“東西是我們拿的,只是我們事先並不知道那是供物,我們這就還給你們,如果需要賠償,也還請說明——只要能保住我們的性命,其它什麽都可以。”

黑袍人聽到這樣的說法,眼微瞇,目光詭異地在西維亞四人身上掃來掃去,本傑明見狀,心下不悅,足下一撚、一挑,揚起沙塵踢向黑袍人的方向,面帶煞氣道:“這事與我們無關,你如果敢把主人打到我們身上,我可就不客氣了!”

此時的本傑明哪裏還有平日裏陽光開朗又平易近人的貴公子模樣,全身上下渾如一只刺猬,隨時準備著發射他的尖刺,擊退一切侵犯他權威的人。

不過,這樣的反應落入黑袍人眼中,卻竟有如端上另外一盆美味一般,那種垂涎而熱切的目光在巴諾、本傑明兄弟之間來回掃視著,最後帶著些忍痛割愛的意味離開了巴諾,只盯向本傑明一人!

西維亞見狀,心中不知怎麽地就湧起一種古怪的意味來——某人不會是對本傑明傾心相愛了吧……

呃,好吧,這的確是她想多人……

只見黑袍人伸直手,直指本傑明道:“你陪我打一場。”

“不打,”本傑明想也不想地推翻這個建議。

“和我打一場!”黑袍人鍥而不舍。

“不打!”本傑明繼續堅定自己的意思。

“和我打一場!”

“不打!”

“打一場!”

“不打!”

“打一場!”

“不”

“打一場”

……

兩人就好像兩個覆讀機在隔空喊話一般,你來我往,無端讓人看出了幾分趣味來。

最終,兩人還是沒打成,本傑明被他家大哥拎著後衣領就這樣拖了回來,而黑袍人也被隊伍中唯一在衣服上有金色裝飾紋路的人攔了下來。

“只要你們把供物還給我們,並提供此次祭祀的一切活祭牲畜。那麽,我們就同意不用人進行活祭。”金邊黑袍人拋下這句話,就象巴諾拎著本傑明的後領一般,揪著黑袍人的後領將他給拖開……

西維亞聞言,自然不願意繼續摻活下去,伸手戳了戳巴諾的背,示意他快速解決。

巴諾心下無奈,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極其冷靜的神色,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向金邊黑袍人走去——之前那個被巴諾從馬上拍下來的家夥顯然已經暫時失去了鄰隊的權威。所以,這會兒便換了一個看似更有些“檔次”的人……

不過,顯然。金邊黑袍人沒有前任那麽地有勇氣,巴諾一動身,那人便連連後退,最後幹脆一轉身,混進了身後騎士們中間。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巴諾倒是全程看了這番變動,不過,他可沒理會,任由那金邊黑袍人安全地回到騎士當中,任由這大幾十騎騎士將那人護住。

這邊廂,巴諾在找人麻煩。那邊廂,本傑明根本無須自家大哥使什麽眼神,便已經自動自發地走到邦四人面前。一臉正色道:“既然是你們招惹來的麻煩就該由你們來解決,如果不幸因此影響我們的安危……”

未盡之語意味深長,兩個年輕人面色極其難看地想要反擊,卻被兩個中年人死命扯住了,以此避免了一場沖突。

局面已至於此。以邦為首的四人,再如何不想讓出戰利品也不得不委協。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取出一個布袋,各自小心地翻找起來。

沒過多久,邦已經整合好一個鼓囊囊的袋子將所有的東西都塞了進去,然後向黑衣騎士們走去……

……

冬春之交,就算是那木若措也依舊是日短夜長,時間總是在人們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甚至很多時候,事情還未完成,白晝便已過去。

沙漠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這些裏的日夜溫差極大,白天可以將人烤焦,而晚上卻是可以冷得凍人,只是,當夜幕徹底降下,滿天繁星閃耀,那種壯觀的美足以令任何一人折服。

西維亞仰頭看著天空,只覺那星辰好似要撲下來將她壓住一般,向天伸手,從指縫間看天,好似星光從指縫間流瀉出來一般,美得令人心醉,令人心碎……

只是,這樣的美好卻有些一片極其嘈雜的“背景音”——黑袍騎士們在收回供品和補償財物後卻不急著返回祭祀之所,反倒在這片休息區駐紮了下來,此時,正是騎士們圍火堆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笑出聲……一切聲音都是高八度的,幾乎要把人嚇死了。

“餵,他們這是要鬧哪樣?”西維亞側了側臉,望了眼遠處的火堆,以及圍火堆的人們,她滿腹納悶地伸手戳了戳以同樣舒適的姿勢躺在沙層上的巴諾,不解發問。

“休息,”巴諾連瞥一眼都嫌多,目不斜視,只有眼前天空中的各種美麗。

“餵,你這是讓我休息呢,還是說他們是在休息?”西維亞繼續鍥而不舍地追問。

“都有,”巴諾這下伸手握住西維亞的雙手,將它們把玩在掌指間,大手包小手,源源不斷的溫暖從他的手傳到了她的手中,“幽沙部族不過是個附庸在大部族下的小部族,他們既然發現了我們的實力非同一般,自然不會在祭祀期間這樣重要的時候鬧出事來——要不然,你以為那些傭兵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逃過了活祭?”

“哦……好吧……”西維亞有些放心地躺了下去,這一起一動,沙子已經涼得嚇人,所以,她略一猶豫,卻是十分幹脆地蹭到巴諾身邊,抱住他的一支胳膊,很滿意地蹭了蹭,再蹭了蹭……

202夜嚎

沙漠的夜晚冰冷得足以凍死人,西維亞使用的是最好的帳篷,卻依舊在半夜被凍得蜷成一團,神志也有些朦朦朧朧。

“啊!”一聲極其淒慘的叫聲響徹夜空,嚇得人一個抖擻,將西維亞從與冰冷掙紮的糾結夢境中驚醒。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西維亞裹著被子鉆出帳篷,納悶地出聲問道。只是,她沒料及,自己才出帳篷,兜頭便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前額正中,撞得她有些暈乎,只得原地站地,恍惚了一會兒,才定神。

“怎麽這麽冷?”巴諾伸手摸上西維亞的臉,只覺摸著一手的冰冷,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一時眉頭緊蹙,溫暖的大手沿著面頰往下,又探了探她的後頸肩部一帶,最後幹脆扯開她身上披著的對保暖作用並不明顯的被子,將她整個包入自己的懷抱中,用自己的大披風將她裹了個結實,並且略有些蠻橫地宣布道:“以後不準一個人睡!”

西維亞此時是緊貼著巴諾的身前,後腰處被他扣著,想掙也掙不出來,不過,這樣的姿勢的確是令她全身漸漸溫暖起來,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密密地將她包圍起來,無端地讓人感到異常的安心。

“好了,我這次就是有點被嚇到了,前幾天不是都沒事嗎?”西維亞伸手扣住他的腰,努力將上身後仰,擡起頭,試圖從下往上看到巴諾的表情,只可惜披風包裹得嚴實,再加四周圍一片漆黑,別說是巴諾的臉沒見著,甚至就連披風的包邊是什麽色的,她都分辨不出。

“剛才是怎麽回事,哪裏傳出來的聲音?”西維亞努力無果。只得出聲詢問。

“是幽沙部落的營區,本傑明已經過去探查情況了。”巴諾的手再次撫上她的面頰,感受著那已經回溫的柔軟,面露滿意的神色,只是,夜色太暗,西維亞沒能看見,但這並不妨礙她感受他的關懷,為此,她側了側臉。在他的掌心磨蹭了幾下,像一只愛嬌的貓咪一般。

“明天晚上,如果你還是這樣睡不好。就不許再一個人睡,”巴諾順了順她的發,捏了捏她的耳垂,動作很是親昵,“越是深入荒地。各種未知的危險越多,這種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生病。”

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其它什麽原因,西維亞只覺臉上熱乎乎的,有些燒人,微嘟了嘟嘴。她道:“這些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你不讓我一個人睡,還能怎麽辦——早知道就氫茱麗葉-迦也一起叫過來……”

“你的事又何必叫那麽多外人?”巴諾很是理所當然道,“如果明天你再受凍,就搬到我的帳篷來——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亂來的。”

西維亞聞言。不知怎麽地,想起前世的一個小故事來。說的是一男與一女同床過夜,女子在床中畫了條線,說是如果男人晚上如果越界,那便是禽獸,結果,第二天,男人沒有越界,女子卻痛訴男人,罵其為“禽獸不如”……

“咳,咳,咳……”思及此,西維亞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連咳嗽起來。

巴諾不解,只得伸手為她拍撫後背,恰到好處的力道很快便安撫了西維亞的咳嗽。

黑暗中,西維亞一臉潮紅,雙目含淚,很是一副嬌羞模樣,她一手撫在咽喉上,一手用力捶向巴諾的前胸,嗔怒道:“你說的什麽話呢,什麽叫搬到你的帳篷,什麽叫亂來,我自己一個人睡著正好,才不稀罕你呢!”

“稀罕不稀罕,到時就知道了,”巴諾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語帶笑意。

西維亞嬌哼一聲,探手拍打他的手,微嗔:“說話就說話,幹嗎動手動腳啦,討厭!”

“手感好,自然就忍不住多捏兩下,”巴諾說是非常理直氣壯,倒是令西維亞一時啞然。

“手,手感再好,那也我的東西,不許亂摸!”西維亞的聲音既柔且軟,而且,甜度十足,完全不像是她平時說話的風格,只是,她自己顯然對此還不自知。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鬧騰著,突然間,巴諾用力一攏披風,將西維亞按進懷中,同時轉頭向黑暗中的某個方向出聲問道:“情況怎麽樣?”

寂靜的黑暗中,本傑明不知何時已經轉了回來,聽聞巴諾提問,他立刻說道:“是幽沙部落的人,體內被種了魔植種子,剛才突然發芽生長——人已經死透了,那株植物也已經被處理,不過,他們怕還有人種內被種下這種種子,所以,希望小嫂子過去幫忙檢查一下。”

“小嫂子”的稱呼一冒頭,西維亞便忍不住如出小綠,令其化身長鞭,一鞭子抽了過去,不過,本傑明身手非凡,雖然夜視能力不強,卻也不會被如此明顯的攻擊擊中,自然是一下跳開,甚至,他還嘻嘻笑著調侃西維亞道:“小嫂子惱羞成怒了,嘿嘿,大哥,看來你的戰鬥力不行啊,小嫂子現在還不肯給你名份啊。”

“啰嗦!”巴諾低斥一聲,也沒理他,低下頭來問西維亞道:“西維亞,有把握嗎?”

“我得先看看現場的情況才行,”西維亞略一猶豫便道,“這樣的事情,以前我只在植培師的警示錄裏看到——就是給人體內種魔植種子,然後催生種芽,以此達到殺人效果這類的殘忍行為——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我所知的是否能夠適用於目前的情況。”

“現在是他們求我們,盡管試,不用擔心!”巴諾察覺出她的不甚自信,便既豪氣又霸道地給她定計,並且,當即攬著她就向幽沙部族駐紮的地方走去。

幽沙部落的營地已經是火光通明,氣氛沈滯,不過,一眾黑袍人卻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依舊各自各的事情,安靜地很是詭異。

本傑明是受人所托回來請西維亞的,此時再出現,自然有早已等候的幽沙部落內部人員直接領了三人便往裏走,一路上,幾人都不開口,只一個勁兒地向前,鬧得西維亞小心臟一陣亂跳,無端地緊張起來,不過,隨著步伐不斷前進,一股濃郁得不正常的能量撲面而來,瞬間便好像一張沾濕的巾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令她一時窒息。

“西維亞?”感受到掌心下的軀體輕輕一顫,巴諾低聲發問。

“有一股很強烈的自然能量,”西維亞的聲音泛啞,“很集中,集中得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株突生的魔植?”

“有可能,從能量的運動方式看,這是一株被改造的變種,想要自然降解,非常地困難。”西維亞言及此,微微一頓,才又道,“這次的情況可不太好解決……”

“沒事,盡力而為就是,”巴諾倒是極光棍,拍拍她的肩,不太在意道,“那木若措的子民都是沙漠的子民,對於植物天生有一種敬畏與隔閡,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一處大帳篷前,比之西維亞四人臨時從市面上購買的帳篷,這個專門純手工制作的帳篷更大,更結實,也不知采用了什麽樣的技法,西維亞楞是沒能從帳篷上看出絲毫針跡來。所以,雖然這個帳篷沒有鑲金嵌玉,但,西維亞可以肯定它的價值絕對非比尋常!

領路的黑袍只將他們引到了帳篷前便躬身退走,由另外一名黑袍灰色鑲邊的人繼續沈默地將他們引進帳篷裏——只是帳門微揭,西維亞就有種咽喉被扼住的痛苦感,可是,她依舊是忍耐著進了帳篷。

寬大的帳篷內,鋪著一層柔軟的短絨地毯,圖紋正好,色澤也正好,讓人看了很是舒適。地毯正中鋪了一層灰白色的事物,那上面正放著一堆被切成一段段的植物根系——或者是植物的觸須?

與此同時,帳篷的左側主位上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之前阻止了黑袍人挑戰的金邊黑袍,一個則是發須皆白,鶴發童顏的老人家。

西維亞一進帳篷,便撲向地上的那堆植物根系,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其它東西了,巴諾見狀,也不管她,而是向主座上的兩人頜首示意。

西維亞撲到植物邊上,又眼冒著紅光地便開始研究起來。

“這是那株殺人的魔植,”金邊黑袍起身走到西維亞身邊,蹲下,與她一起研究起來,“它的威力非常強,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它的運行規律,恐怕還不能這麽輕易地就把它解決了。”

金邊黑袍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驕傲,只是,很可惜,在他身前的這兩人卻是一點也不會在意這些,大家的註意力都集中在西維亞的手中。

白皙的手掌翻飛,不一會後,西維亞便將占地約有六平方的植物殘骸收拾得清清楚楚,有些是被直接摧毀,有些則被她催生出小苗,種在了石井邊的小水潭上,而更多的則被她用特殊的術法封存起來,以便日後能夠更好地研究——這種時候,有個男朋友的好處就盡顯無疑,因為,西維亞將一切粗活、累活都托付給了巴諾,換得自己的一身輕松。

忙完這事之後,西維亞才遲鈍地發現自己此來的目的並不是來賞鑒奇異的植物,而是另有正事的!

為此,西維亞不著痕跡掐了自己一把,然後沖著幽沙部落的倆人憨憨一笑……

203檢查

天色未明,寒冷的風從沙地上掠過,幹燥,冷冽,吹在臉上,宛如小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割,冷得刺骨,痛得驚人。

西維亞緊了緊臉上的巾帕,感覺自己呼出的氣息在離開口腔的瞬間就已經被凍結,甚至連絲白氣也沒來得及冒,吐舌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她低啞著聲說道:“下一批。”

黑袍人一眾,秩序井然地排成長隊,隨著西維亞的召喚,上前五人,列隊並排,西維亞十指一展,五道綠色光芒從她的指間射出,纏繞在幾人身上,細一看,便能發現,每個人手臂上多了一個綠色的圖騰,隨著光芒越勝,圖騰逐漸變化,展現了一株植物由發芽到死亡的整個過程。

五人粗壯的手臂顯示他們都是男性,其中三人手臂上都有數道疤痕,看模樣像是刀劍所傷,綠意在這些疤痕之前掙紮“生長”著,如同在一片荊棘荒地中努力生存的新綠——隨著綠意的變化,與眾不同的那個就顯得格外明顯,當其他所有人手臂上的“植物”開始走向死亡的時候,其中一人手臂上的“植物”卻越發瘋狂地抽長著,“枝條”沿著手臂不斷向上延伸,眨眼間便已經遍布整個手臂!

西維亞對於這樣的反應早有準備,一步上前,伸手扣住那人的手腕,指間銀光一閃,卻是用一柄薄如葉片的小刀在那手臂上切開一道小口,灑上特制藥劑,與此同時,口中快速念誦起某種拗口的魔法咒語,獨特的嗓音在夜風中飄揚,一會高亢激昂,直刺蒼穹,一會低沈幽靜。如墜深淵,雖然聽不懂她在念誦的是什麽,但是,那聲調便無端地令人覺得安心。

隨著魔法咒語的持續,那個不過三公分長的傷口處出現了令人驚異的變化——傷口由內而外地被撐開,血肉外翻,在這樣的血腥之中,有一點綠色正在掙紮著從血肉之中探出頭來……

整個過程顯然是極痛苦的,不僅是單純的痛,還有麻癢酸脹等等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適。這名號稱鐵血冷酷的大漢也被這樣的痛苦折磨得面目扭曲,另一只手五指時曲時張,彰顯他正在勉力忍耐著這種常人不可忍之痛。

當那抹綠突破血肉的束縛跳出傷口的時候。西維亞迅速張手一握,將它牢牢控制住,然後另一手隨意地擺了擺道:“好了,去治傷吧。”

……

晨光微曦,當最後一排三個人從西維亞面前走過。她挺直了一夜的背終於松懈了下來,一聲疲憊的嘆息還來不及吐出,整個人便被提拎起來,一陣轉悠,再回神,竟然已經被巴諾抱在懷中!

“菲。菲,菲爾斯,你這是要幹嗎?”西維亞驚得有些口齒不利了。尤其是當巴諾的那張俊臉這麽近、這麽帥氣地逼在眼前,她自然免不了有一種窒息感。

“休息,”巴諾緊了緊包裹她的大披風,順帶探手試了試她手上的溫度,下腭抽緊——忙碌了一夜。雖然一直是坐在帳篷中,但畢竟不保暖。此時,西維亞的體溫自然在標準以下。

西維亞就這樣暈暈沈沈地被他抱著“招搖過市”,一路走回西維亞的帳篷——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塞進了依舊暖和的被窩中,全身上下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個腦袋來,有些傻傻地望著低矮的帳篷頂。

“睡覺,”巴諾大手捂上她的眼,低聲說道。

“馬上就天亮了,睡什麽覺啊,太陽一出來可就得熱死人了的!”西維亞掙紮地想要起來,卻被巴諾一下按住,同時,聽他說道——

“幽沙部落的魔法師已經在這附近設置了黑暗結界,36個小時裏都不會受到外界光熱的影響,所以,你安心睡覺就是,”巴諾一邊按住她,一邊解釋著,“我和本傑明正好有事情和他們的祭司商討,這一兩天也不會行動,所以,你安心睡覺就是。”

聽到這樣的說法,西維亞自然是放松了身體——神經一松懈,累積了一夜的疲憊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閉上眼不過一會兒,她便酣然入睡。

巴諾在一旁坐著,看著她的睡顏,指間在她眼眶之下淺淺的青黑印跡上摩挲著,目光幽然。

“大哥?”大約過了有一會兒,本傑明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聲調壓得極低,小心翼翼地,生怕驚擾了西維亞的好夢。

巴諾聞聲起身,很快便轉出了帳篷——此時,沙漠的邊界已經泛起亮光,昭示著新一天的來降。

本傑明向他身後關得嚴實的帳篷看了一眼,壓著嗓音問道:“西維亞睡了?這一晚上的檢查恐怕是累壞了吧?”

巴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地橫了他一眼,本傑明當即條件反射性地繃直了身體,一臉嚴肅樣兒地說道:“大哥,黑音祭司請你過去一趟,他們似乎發現了一些很特別的線索。”

話音未落,巴諾已經大步走出,本傑明一臉悻然地摸了摸鼻子,也只得隨之而行。

經過混亂的一夜,幽沙部落對巴諾三人可謂是崇敬有加,一路上但凡見了兩人的黑袍人,皆是鄭重行禮,如果換上些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人,八成會被他們的這種氣勢嚇跑,不過,巴諾和本傑明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一路淡定地來到了祭司的帳篷。

身著金邊黑袍的幽沙部落祭司黑音迎了兩人入帳,也不廢話,開聲便道:“所有被種了魔種的人都是曾經接觸過供物的人,我們懷疑,這是有人蓄意想要破壞我幽沙部落的祭祀,所以,如果可能,還望幾位能夠隨我們前往我族祭壇,幫助我族度過此次危機。”

巴諾可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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